文字:老驴 顺藤摸鱼GG
O->_/_ 图图:菜驴 亚么茶同学
O->_/_ O->_/_ 我们为何要去攀登? O->_/_
因为,山在那里。--------------马诺里 O->_/_
他仿佛在这地壳上横亘了几千万年,他一直在静静等待我们。
O->_/_ O->_/_ 从杭州火车站走出来,黄毛的车还没有到,几个即将退役的兵哥哥在闲扯着什么,我拉了拉LOWE背包--很沉,十五公斤。
O->_/_ 如潮的人群渐渐消退,黄毛的车开了过来,掀开后车厢盖,已是装了满满一箱装备。“搬家啊?”我笑着问毛,毛最近迷上了户外,据说没事就在房间里支个帐篷,打开防潮垫,钻睡袋。这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社会,农村人口忙着赶进城市,城市里的小资伪小资们,开始搬起装备,往野外点两把火,说这叫BBQ,新生活主张。
O->_/_ 毛就是这样一个人,在城市里生活多年,拥有一份稳定而可观的收入,有温柔体贴的妻子,有活泼可爱的女儿,不过毛说他最向往的,是住到农民家里去,每天闻牛粪的味道--我知道,他快要接近疯了。
O->_/_ 行程定在晚上7点,离开杭州。
O->_/_ 看看天色尚早,有一个美女答应请我们喝咖啡,于是驱车直奔涌金门。在西湖边找一个座位,看暝暝薄日在湖面荡漾,也是人生另一种风景。STARBUCKS的卡布其诺还是那么香浓,在毛闻来,也许该带有牛粪的清香了,我这么推测。一边想着,一边转过脸去,给美女一个笑容,看见毛在很惬意地享受咖啡,牛粪般香浓的咖啡。随便吃点东西打发肚子,杭州的美食们,只能下次再来问候你们了,因为今夜我要远行。
O->_/_ O->_/_ 去临安的路一直没有修好,在颠簸摇晃中天黑了下来,路上车辆开始稀少,城市的灯火辉煌渐渐告别我们,深秋在四下里围拢过来,喷一层薄雾到车窗上,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。想起一句诗,“我们在黑的夜里潜行,为了寻找明天的光明。”想了很久,一直没有想起来作者是谁,也许就是我自己。
O->_/_ 从临安转到昌化,路愈发小而蜿蜒,四野黑黢黢的,宁静中有一种宏大声音,在飘荡,仔细去听,却什么也没有;睡意朦胧中,它又在耳边轰鸣。我终于明白,那是自然的声音,是远山的呼唤。这呼唤了数千万年的声音,已经烙进我们的灵魂,在我的每一次睡梦中纭绕着纠缠不息。
O->_/_ 公路开始依着山脉,一步步走进山的身体。我们寻找着夜晚的住宿地,在每一个农家门口驻足寻觅,终于,在山的最深处找到,已经是晚上十一点。山风果然峻峭如冰,站在门口能听见溪流的欢歌,极远处有狗沉闷的吠声,传到耳朵里,若有若无,一丝一缕都飘散在这山野乡村的空气里,再也寻觅不见。
O->_/_ O->_/_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陌生人家里过夜吧,以至于一夜转辗反侧,竟然不能入眠。乡村的夜可不比城市,宁静自然是不须说了,连路灯也没有一盏,背包里的头灯不知为什么被打开了,一团蓝灰的LED灯光洇湿了包,模糊着陪伴我这个失眠的夜晚。
O->_/_ 天终于亮了,灰蒙蒙的,见不到阳光,因为阳光都在山的那头。
O->_/_ 早晨的空气特别清醒,比城市里好一百万倍,除了刺骨的冷,空气冷,山泉水更冷,仿佛能把手彻底冰冻。
O->_/_ 踏上行程前的一刹那,我不禁有些慌张。面对着这满目苍翠、咄咄逼人的大山,我就这样走进去吗?
O->_/_ 路是从田间的羊肠小道开始的。
O->_/_ 山茱萸和茅草还有一人多高,在微风中点着头,稻茬只三寸出头,早早被收获进了粮仓,露水凝结在上头,好似晶莹的珍珠,转过三两个弯,阳光忽然就肆无忌惮地刺穿眼帘。比起城市里慵懒的冬日,山间的阳光来得更加放肆更加泼辣,她间或在茅草的白色头蓬上跳舞,忽然又钻入我们的怀里,打一个滚,又悄悄躲到一棵高大的刺槐背后,只露出一点迷人笑厣。
O->_/_ 看到如此调皮的阳光,想着一路伴行的风情,连心情也开朗地如同晨起的鸽子般轻盈,想要迫不及待被放飞在这原野的自由畅想中,只让阳光和清风陪伴着我,只让大山倾听我的脚步。
O->_/_ 然而路程的艰辛还是出乎我预料,新买的ASOLO鞋一路上不停磨我后脚跟,在哀叹声中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叫阿喀琉斯;汗开始如浆涌出,衣服一层层脱下,开始幻想着山顶上有一间小木屋,木屋里被篝火烧得通体温暖,有一个巨大的浴盆,里面荡漾着玫瑰花瓣,在乳白色的放满浴盐的液体里,撩一把水,能嗅到蕴含着满是大海的气息。
O->_/_ 可这一切都只是幻想,在转过又一道山梁后,被迎面寒风刺得一个激灵时,幻想就这么轻易被敲碎,来不及发一声清脆的破裂声。
O->_/_ 趟过溪流,越过山脊,攀上一道峻峭的石壁。在山里没有一处平地,如果你要站立,请拉住你身边的每一根枝条。手上开始被拉出血口,双腿沉如灌铅,每行进一步,都无比艰辛。正当我行走在绝望边缘的时候,忽然听到一声欢呼,说宿营地就在前面。
O->_/_ 果然,在一片阳光的辉煌中,走进山顶下的凹地,阳光正好从山峰间穿入,填满了整个空隙,暖暖地,暧昧地,如情人注视我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