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想写这篇文章,无数次心里回想着八十年代那些快乐的往事,总想对八十年代——那个已经逝去对我们来说却并不陌生的年代说些什么。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已经过半了,在巨大的社会变迁中那些艰辛又冷漠的表情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,心里堵的慌,我必须写点什么以怀念那黄金十年了。 \qA^3L~;5
我是1981年出生的,我的幼年和童年真正跨越了八十年代的整整十年。在我满月的时候,村子里正好有支部队来训练经过这里,排长被安排住在我们家,于是爸妈图个吉利就让我认了他做我的干爸。由于我们家对他特别的热情,干爸从部队复员后就呆在我们县,住在离我们不远的村子办炼铜厂。那个时候各地的乡镇企业都风风火火的搞起来,哪个村如果没有乡镇企业会被人耻笑的。 \qA^3L~;5
1983年我3岁了,爸爸妈妈非常想要个女儿,那时候可是计划生育刚刚开始的时候,但是也相当的严格。妈妈为了想要个女儿就到外县去了。那些工作组的人几乎每个月都来我们家追问我妈妈的去处,还封了门,我只好住在爷爷奶奶那里。在那年整个冬天里我都没有看到妈妈,当然84年的时候家里还是添了我妹妹,但是被计划生育工作组罚了400元。 \qA^3L~;5
1985年村子里通了电,乡亲们好高兴啊,再也不用微弱之光的松油灯了,而且搞的第二天鼻孔里面全是黑。我自己也从这一年逐渐开始记事了。 \qA^3L~;5
那个时候爸爸在镇上农村信用社工作,妈妈在家里开诊所。爸爸虽然工资不高,但非常的开心,每次回家都给我们讲信用社里那些同事们有趣的故事,好多人和我爸关系非常好,经常到我家里来抱我玩。爸爸还订了《大众电影》,看到那些漂亮的画面我自己非常喜欢,特别是《天方夜潭》那蛋生的形象太可爱了。爸爸每期都看,他对那些老电影的每一个角色耳熟能详,还很关心百花奖和金鸡奖的评选。当我长大后,我看了文化评论才知道《大众电影》被人们广为关注是一股春风、是一种革命。全国人民都在谈论《牧马人》、《喜盈门》、《勿忘我》等影片,它给人们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,仿佛未来就如电影那样幸福美好。然而今天的电影已经成了娱乐了,金鸡奖和百花奖变得和垃圾差不多一样了。 \qA^3L~;5
妈妈在文革时期曾经是赤脚医生,对医学颇为了解。家里的诊所不大,主要是给病人打打针、帮别人接生、给小孩打预防针。妈妈帮别人接生完全不要一分钱,有时深夜了有人敲门让我妈妈去接生,我妈妈也不说二话马上就去,一个荷包蛋就算报酬。我妈妈曾经救活过好几个难产的孕妇,当然大病还需要去镇上的地段医院。那时候地段医院的医生相当负责,深得乡亲们的信赖。后来由于要照顾我和我妹妹,家里的诊所就不开了。现在的镇里的地段医院早已经是衰落不成什么样子了,曾经还是繁忙热闹,现在已经是冰冰凉凉。稍微有些能耐的医生都去县医院了,镇上的地段医院由于政策经费等等原因,医疗设备一直比较简陋,稍微有些能耐的医生都去县医院了。乡亲们稍微有些病都得坐车去县医院,忍受着高额的医疗费用。一个病搞的倾家荡产是豪不为过的。